第24章 往事如風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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駱父從衛生間裏出來，駱曉悠趕緊拉著她爸坐下來，繼續追問：“爸，那後來呢？後來呢？”
駱父給自己茶杯裏續了一杯水，一邊坐下來，一邊吹了吹茶水，然後喝了一口後繼續說：“後來李言沒抓住木板，那木板是長方形的，平放可以擋住地窖，但是立起來就能掉下去。”
駱曉悠擔心地說：“啊？木板從上面掉下來了嗎砸到你和我媽沒有”
“我為了抓著梯子，所以一步也沒往地窖裏面挪，就在地窖口正對著的底下，也沒有想到木板能掉下來，所以被木板砸了。那木板是斜著掉下來的，我當時就被木板的一個角開了瓢，你看看，我這裏還有個疤。”
駱父指著自己的額頭，駱曉悠看見駱父額頭確實有一個小傷疤，心想：當時肯定挺疼。
駱曉悠點點頭：“是有個疤，流血了吧？”
“可不，流了好多血。我原來磕磕碰碰也沒怎麽流過血，那天才知道，我還有暈血的毛病。”
“你還暈倒了？”
“嗯，什麽都不知道了，後來聽說李言也嚇傻了，是你媽媽把我背出來的。”
“我媽背的動你”
“我發育的晚，那時候特別瘦。反而是你媽媽又聰明又能幹，我們幾個人欺負她，其實她也沒有輸給過我們幾次。”
“那也不能欺負人啊？”
“嗯，後來不欺負她了，從那次地窖的事發生了以後，李言好像是怕了她，老躲著她。我問李言怎麽那麽怕你媽媽，他說你媽媽原來老把他往地窖裏推，說每天都推一次。我說不可能啊，你原來也沒跟我說過啊，他說他最近才想起來的，你說他是不是被你媽媽給嚇傻了”
駱曉悠對這種事兒倒是能猜出個一二。
駱父接著說：“後來有一次，我和李言一起玩土，和泥。你媽媽也來跟我們玩。我就看見你媽媽走向李言，那李言就往後退，你媽媽就做出個推的動作，給李言嚇得往後連退了幾步，結果不巧，後面正好有個井蓋子沒蓋好，李言後退了幾步，一下子就把井蓋子踩翻了，人就掉了下去。那井下是個糞池，我一看李言掉糞池裏了，趕緊敲附近鄰居家的門，找人幫忙。有個鄰居家裏有個長竹竿，我們就拿著長竹竿把李言拽了出來。但是覺得這孩子沒法要了，一身大糞，我們都不敢上去扶他，就看見他一邊吐，一邊哭地回家了。”
駱曉悠聽得哈哈大笑：“誒呦，笑死我了，我就知道欺負我媽沒有好下場。爸，也就是因為你長得帥，要不敢欺負我媽我媽想收拾你們，太簡單了!”
“嗯，後來回憶，原來真的是你媽媽不願意跟我們計較，否則沒有人能欺負她。她後來還成立了'218探險隊'。”
“218探險隊是什麽”
“有一年的寒假，過完了年，孩子們在家都沒什麽事兒做。你媽媽就成立了這個探險隊，那時候你媽媽已經有點大姐大的意思了，秦鵬也長大了一些，你媽媽就帶著他跟我們一起玩。”
“秦鵬我舅舅”
“對呀，你媽媽家裏有四個孩子，有兩個姐姐，年齡都比較大了，那個時候都結婚了，跟我們玩不到一起。你舅比你媽小五歲，從小就跟你媽媽感情最好，從會走路開始，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你媽媽。”
駱曉悠想：這還真是個相愛相殺的故事。“那我媽媽都帶你們去哪探險了？”
“你媽媽爬樹翻墻，上房揭瓦都是好手!什麽掏鳥蛋啊，捅螞蜂窩啊，什麽事兒都敢幹。那時候我天天為你媽媽心驚膽戰的，不過現在想想還挺有意思的。就是有件事兒現在都覺得挺後怕的。”
駱曉悠好奇地問：“是探險隊遇到什麽事兒了嗎？”
“嗯，你媽媽作為探險隊隊長，經常在假期組織探險活動。我們一起去鉆山洞、采蘑菇、摘果子什麽的。有一次你媽媽就組織大家去小河邊撈魚。那天我們來到小河邊，正光著腳丫準備下河，就聽見你舅舅哇哇地哭。你媽過去一看，原來你舅舅發現了河邊有個麻袋。你媽媽就問他哭啥？他說那個麻袋好像動了。你媽媽膽子大，瞅著麻袋說：'這有啥好怕的打開看看!'說著就動手解麻繩，又是咬又是拽的，好不容易解開了，看見裏面有個小孩。”
“這個是挺嚇人的。”
“更嚇人的是那小孩奄奄一息，我們又都是半大的孩子，也不知道怎麽辦，你媽媽也不知道怎麽就哭了，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。”
“我媽說什麽了？”
“也不清楚說的什麽，不知道跟誰說的，好像是自言自語，大概就是要讓害那個小孩的人自首的話。”
駱曉悠心中一驚：她是去了小男孩的記憶裏了嗎？不用了解對方的記憶就能穿進去嗎？“那後來呢？”
“後來你媽讓探險隊的飛毛腿王虎去派出所報了案，又讓我背著小孩去衛生所，然後王虎又把警察領到了衛生所。”
“那小孩兒咋樣了？”
“那個衛生所裏有個張阿姨，她告訴我，那孩子送來時候就沒氣了。”
“爸，別告訴我，你背過死孩子啊!”
“也沒什麽，那時候重男輕女挺嚴重的，有的時候在那個我們去撈魚的小河邊就能看到被遺棄的死孩子，一般都是女嬰。”
駱曉悠震驚地說：“那你們還跑那去撈魚？爸，就你們這樣的父母，怎麽好意思說我們是熊孩子的”
“這不是探險隊嗎？需要一些探險精神。”
“那後來呢？殺害孩子的兇手找到了嗎？”
“嗯，那個兇手自首了。”
“哇塞!我媽怎麽做到的？”
“就是良心發現唄，你媽能做什麽我是聽的新聞還是聽誰說的來記不清楚了，反正就是說兇手是那個孩子的父親。”
“啊？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？你們那時候的人怎麽都那麽野蠻”
“嗯，文化水平低，別說法盲了，文盲都多了。再說了，你覺得現在的社會，就沒有變態了嗎？”
駱曉悠無言以對：“那他為什麽呀？”
“說起來也挺可憐的，他說他那孩子得了重病，他也沒什麽錢，另外醫院也說治不好。他看孩子每天疼得厲害，不想讓孩子天天受罪...”
“這是什麽理由？”
“有時候我就想，我要是得了什麽絕癥，或者什麽受罪的病，也不想治了，如果能安詳的死去，去找你媽媽，多好。。。”
你不知道你還有個會喘氣的女兒嗎？駱曉悠陰沈著臉提醒著駱父：“爸!那我呢？”
“我就是說說。”駱父尷尬地說完，趕緊轉移話題：“那個兇手也不知道其實孩子還有一口氣，就匆匆忙忙地裝了麻袋扔到河邊了，但是他沒走遠，就在遠處林子裏看著。看到我和虎子都匆匆忙忙地走了，就你媽媽領著你舅舅還有另外一個小女孩，其實挺危險的，好在沒發生什麽事。”
“我媽多厲害!會怕他”
“嗯，反正那個人後來自首了，也沒再發生什麽事。但是你媽媽還是在我的勸說下解散了'218探險隊'，一個是怕不安全，另外那個時候上了初中，我們也需要好好學習了。雖然我們那時候學習不像現在的孩子們這樣，周末也去興趣班，但是要想學習好，也得刻苦努力才行。”
駱父看了看表，有些吃驚地說：“都這麽晚了？曉悠，以後再給你講，你看這都幾點了，趕緊收拾收拾睡覺去吧。”
駱曉悠一看是有點晚了，雖然她是新時代夜貓子，但是駱父平時都是很早休息的，只好不情不願的洗洗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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駱父給自己茶杯裏續了一杯水，一邊坐下來，一邊吹了吹茶水，然後喝了一口後繼續說：“後來李言沒抓住木板，那木板是長方形的，平放可以擋住地窖，但是立起來就能掉下去。”
駱曉悠擔心地說：“啊？木板從上面掉下來了嗎砸到你和我媽沒有”
“我為了抓著梯子，所以一步也沒往地窖裏面挪，就在地窖口正對著的底下，也沒有想到木板能掉下來，所以被木板砸了。那木板是斜著掉下來的，我當時就被木板的一個角開了瓢，你看看，我這裏還有個疤。”
駱父指著自己的額頭，駱曉悠看見駱父額頭確實有一個小傷疤，心想：當時肯定挺疼。
駱曉悠點點頭：“是有個疤，流血了吧？”
“可不，流了好多血。我原來磕磕碰碰也沒怎麽流過血，那天才知道，我還有暈血的毛病。”
“你還暈倒了？”
“嗯，什麽都不知道了，後來聽說李言也嚇傻了，是你媽媽把我背出來的。”
“我媽背的動你”
“我發育的晚，那時候特別瘦。反而是你媽媽又聰明又能幹，我們幾個人欺負她，其實她也沒有輸給過我們幾次。”
“那也不能欺負人啊？”
“嗯，後來不欺負她了，從那次地窖的事發生了以後，李言好像是怕了她，老躲著她。我問李言怎麽那麽怕你媽媽，他說你媽媽原來老把他往地窖裏推，說每天都推一次。我說不可能啊，你原來也沒跟我說過啊，他說他最近才想起來的，你說他是不是被你媽媽給嚇傻了”
駱曉悠對這種事兒倒是能猜出個一二。
駱父接著說：“後來有一次，我和李言一起玩土，和泥。你媽媽也來跟我們玩。我就看見你媽媽走向李言，那李言就往後退，你媽媽就做出個推的動作，給李言嚇得往後連退了幾步，結果不巧，後面正好有個井蓋子沒蓋好，李言後退了幾步，一下子就把井蓋子踩翻了，人就掉了下去。那井下是個糞池，我一看李言掉糞池裏了，趕緊敲附近鄰居家的門，找人幫忙。有個鄰居家裏有個長竹竿，我們就拿著長竹竿把李言拽了出來。但是覺得這孩子沒法要了，一身大糞，我們都不敢上去扶他，就看見他一邊吐，一邊哭地回家了。”
駱曉悠聽得哈哈大笑：“誒呦，笑死我了，我就知道欺負我媽沒有好下場。爸，也就是因為你長得帥，要不敢欺負我媽我媽想收拾你們，太簡單了!”
“嗯，後來回憶，原來真的是你媽媽不願意跟我們計較，否則沒有人能欺負她。她後來還成立了'218探險隊'。”
“218探險隊是什麽”
“有一年的寒假，過完了年，孩子們在家都沒什麽事兒做。你媽媽就成立了這個探險隊，那時候你媽媽已經有點大姐大的意思了，秦鵬也長大了一些，你媽媽就帶著他跟我們一起玩。”
“秦鵬我舅舅”
“對呀，你媽媽家裏有四個孩子，有兩個姐姐，年齡都比較大了，那個時候都結婚了，跟我們玩不到一起。你舅比你媽小五歲，從小就跟你媽媽感情最好，從會走路開始，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你媽媽。”
駱曉悠想：這還真是個相愛相殺的故事。“那我媽媽都帶你們去哪探險了？”
“你媽媽爬樹翻墻，上房揭瓦都是好手!什麽掏鳥蛋啊，捅螞蜂窩啊，什麽事兒都敢幹。那時候我天天為你媽媽心驚膽戰的，不過現在想想還挺有意思的。就是有件事兒現在都覺得挺後怕的。”
駱曉悠好奇地問：“是探險隊遇到什麽事兒了嗎？”
“嗯，你媽媽作為探險隊隊長，經常在假期組織探險活動。我們一起去鉆山洞、采蘑菇、摘果子什麽的。有一次你媽媽就組織大家去小河邊撈魚。那天我們來到小河邊，正光著腳丫準備下河，就聽見你舅舅哇哇地哭。你媽過去一看，原來你舅舅發現了河邊有個麻袋。你媽媽就問他哭啥？他說那個麻袋好像動了。你媽媽膽子大，瞅著麻袋說：'這有啥好怕的打開看看!'說著就動手解麻繩，又是咬又是拽的，好不容易解開了，看見裏面有個小孩。”
“這個是挺嚇人的。”
“更嚇人的是那小孩奄奄一息，我們又都是半大的孩子，也不知道怎麽辦，你媽媽也不知道怎麽就哭了，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。”
“我媽說什麽了？”
“也不清楚說的什麽，不知道跟誰說的，好像是自言自語，大概就是要讓害那個小孩的人自首的話。”
駱曉悠心中一驚：她是去了小男孩的記憶裏了嗎？不用了解對方的記憶就能穿進去嗎？“那後來呢？”
“後來你媽讓探險隊的飛毛腿王虎去派出所報了案，又讓我背著小孩去衛生所，然後王虎又把警察領到了衛生所。”
“那小孩兒咋樣了？”
“那個衛生所裏有個張阿姨，她告訴我，那孩子送來時候就沒氣了。”
“爸，別告訴我，你背過死孩子啊!”
“也沒什麽，那時候重男輕女挺嚴重的，有的時候在那個我們去撈魚的小河邊就能看到被遺棄的死孩子，一般都是女嬰。”
駱曉悠震驚地說：“那你們還跑那去撈魚？爸，就你們這樣的父母，怎麽好意思說我們是熊孩子的”
“這不是探險隊嗎？需要一些探險精神。”
“那後來呢？殺害孩子的兇手找到了嗎？”
“嗯，那個兇手自首了。”
“哇塞!我媽怎麽做到的？”
“就是良心發現唄，你媽能做什麽我是聽的新聞還是聽誰說的來記不清楚了，反正就是說兇手是那個孩子的父親。”
“啊？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？你們那時候的人怎麽都那麽野蠻”
“嗯，文化水平低，別說法盲了，文盲都多了。再說了，你覺得現在的社會，就沒有變態了嗎？”
駱曉悠無言以對：“那他為什麽呀？”
“說起來也挺可憐的，他說他那孩子得了重病，他也沒什麽錢，另外醫院也說治不好。他看孩子每天疼得厲害，不想讓孩子天天受罪...”
“這是什麽理由？”
“有時候我就想，我要是得了什麽絕癥，或者什麽受罪的病，也不想治了，如果能安詳的死去，去找你媽媽，多好。。。”
你不知道你還有個會喘氣的女兒嗎？駱曉悠陰沈著臉提醒著駱父：“爸!那我呢？”
“我就是說說。”駱父尷尬地說完，趕緊轉移話題：“那個兇手也不知道其實孩子還有一口氣，就匆匆忙忙地裝了麻袋扔到河邊了，但是他沒走遠，就在遠處林子裏看著。看到我和虎子都匆匆忙忙地走了，就你媽媽領著你舅舅還有另外一個小女孩，其實挺危險的，好在沒發生什麽事。”
“我媽多厲害!會怕他”
“嗯，反正那個人後來自首了，也沒再發生什麽事。但是你媽媽還是在我的勸說下解散了'218探險隊'，一個是怕不安全，另外那個時候上了初中，我們也需要好好學習了。雖然我們那時候學習不像現在的孩子們這樣，周末也去興趣班，但是要想學習好，也得刻苦努力才行。”
駱父看了看表，有些吃驚地說：“都這麽晚了？曉悠，以後再給你講，你看這都幾點了，趕緊收拾收拾睡覺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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